王永利：货币与虚拟货币的本质| 金融科技公开课第十讲

2017年11月12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与人民日报《环球人物》杂志联合主办，浙江大学互联网金融研究院、环球金融科技协办的“金融科技二十讲”实验室第十讲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 IMI学术委员、中国国际期货公司副董事长王永利作为本次公开课的主讲人，发表了《货币与虚拟货币的本质》的主旨演讲。

王永利主讲《金融科技公开课二十讲》第十讲

以下为演讲摘要：

近年来，比特币等虚拟数字货币备受市场关注。 一方面，比特币交易量迅速扩大，价格飙升； 另一方面，央行已宣布ICO为非法集资，要求限期关闭比特币和人民币交易。 虚拟数字货币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市场和央行的矛盾态度，以及多国央行考虑推出法定数字货币的说法，给人们留下了一系列的疑问：比特币是货币的本质吗？ ？ 该不该监管，如何有效监管？ 央行为什么要推出央行数字货币，什么是央行数字货币？ 要理清这些问题，关键是要了解金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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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的本质

货币自诞生以来，经历了实物货币、金本位纸币、无金本位的纯纸币，以及今天的电子数字货币，其形态发生了非常深刻的变化。 然而，自始至终，货币变化的只是价值表达的载体，其价值衡量、支付手段、价值储存工具的核心作用并未改变。 这些功能最重要的本质要求是货币必须具有价值或由价值支撑。

我们知道，货币诞生的背景是易货交换难以满足贸易的需要，人们同意用某些贵重物品（如金、银、铜等）作为一般等价物。 后来，由于这些实物货币的生产、运输、交付成本高昂，人们开始用纸币来代表这些金属的价值。 在金本位时代，纸币的背值来自于它所代表的金属货币的价值。 但贵金属的产出和加工往往偏离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水平，货币总量难以灵活调整，容易引发严重的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 因此纸币逐渐脱离金本位，独立运行。 中央银行通过控制纸币发行量，可以更加灵活地满足货币需求，调节国民经济。 脱离金本位并不意味着纸币没有支持价值。 我们可以通过中央银行注资的方式来探讨这一点。

一般来说，货币注入主要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央行购买货币储备，比如贵金属和外汇。 显然，这部分货币是有宝贵的基础支撑的。 二是货币信贷供给，即中央银行在没有货币储备的情况下，通过发放贷款和购买债券等方式直接增发货币。 货币的信用释放使央行能够更灵活地满足经济社会对货币的需求。 需要注意的是，尽管货币信用配置占比越来越大，但由于信用配置是以基础货币为基础的，因此整体货币作为基础和支撑的价值仍然存在。 认为当今社会的法币没有支撑价值，央行可以随意放行的想法，简直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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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很难成为真正的货币

按照我们刚才的讨论，一种货币要有价值或者支撑价值，同时要能够满足货币政策调整的需要。 而这恰好是比特币无法满足的。 首先，比特币本身没有使用价值，因为比特币是其网络系统的“原生”，所以没有真正的价值支撑。 有人强调，比特币需要通过“挖矿”获得，而劳动让比特币变得有价值。 这正是对价值的误解：劳动也有无效劳动，甚至有害劳动，不能仅仅因为劳动了就认为劳动的结果就一定有价值。 因此，比特币等数字货币并不具备货币最重要的价值属性。 其次，比特币的总量是有限的，甚至每十分钟的产量也是有限的。 它的产量不是逐渐增加，而是逐渐减少。 这种天然属性使其难以像金本位货币那样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 . 此外，比特币也难以满足现实世界中法律监管的需要。 比特币交易的匿名性很容易成为洗钱、逃税、诈骗等犯罪活动的工具。 因此，即使比特币的价格一路飙升，我们仍然认为比特币很难成为真正的货币，这是由比特币的内在特性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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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当之无愧

探究比特币的现状，我们不妨看看我国央行对比特币的态度变化：2013年，央行发布《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称：“比特币应作为一种特定的虚拟货币商品。它不具有与货币同等的法律地位，不能也不应该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 由于央行不承认比特币的货币属性，虚拟货币的交易、流通甚至ICO（Initial Coin Offering）都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监管，获得了非常自由的发展空间。2016年，影响“网络数字货币”的趋势日趋明显，央行宣布“尽快推出央行主导的数字货币”，希望引导数字货币市场朝着正确可控的方向发展。然而，恰恰相反对预期，不少人认为新兴的“网络数字货币”或将颠覆法币，迫使央行迅速做出反应，可见其潜力无限，需把握机会尽快投资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网络数字货币挖矿和交易最集中的地方，ICO的爆发式增长吸引了大量大量的社会资金投入，带来了极大的风险和隐患。 在这样的情况下，2017年央行率先在全球范围内叫停了ICO，停止了比特币等网络数字货币的交易平台。

按理说，比特币作为一种虚拟商品，应该是可以自由买卖和交易的。 现实情况是，比特币已经开始流入社会，兑换成法定货币，甚至可以跨境、多币种自由兑换。 它已经具有非常明显的货币功能。 由于缺乏监管和高度匿名性，比特币已成为洗钱、非法集资等犯罪活动的重要工具。 大量不受约束的ICO带来的风险和隐患迅速扩大。 停止ICO意味着央行已经意识到需要重新审视比特币等网络货币。 2016年8月，《中国金融》刊登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发表的署名文章《中国法定数字货币的理论基础与架构选择》。 “像数字货币”，承认其具有一定的货币功能，强调央行应对其实施有效监管。

民间数字货币实际上是由一定范围内的民间发行和管理的，具有特定的权利和功能。 一般称为“商圈币”，如单位饭票、商场购物券等。 这些代币对于它们的存在是必要且有价值的。 当然，作为“商业货币”，它们也应该受到货币当局和监管部门的监管，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兑换或使用。 线上世界高频、高速、跨界、跨国运营的特点，使得很多线下世界运营的规则和工具难以适应线上网络运营的要求，尤其是在跨境运营方面。网络平台，往往涉及多国身份证件、多币种等，如果每笔交易都需要用不同的身份或币种进行验证，成本和风险可能是巨大的。 我们应该看到数字货币在网络中有特定的需求。 最合适的做法应该是将比特币定义为“网络商圈货币”，承认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并发挥货币的功能，明确它只能是法定货币的补充，不能替代法定货币。 必须受到应有的财务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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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等数字虚拟货币的监管

比特币等一旦有了明确的定位，监管规则也就清晰了。 监管重点应放在交易所和交易环节（如果不转换为法定货币，对社会影响不大）：一是明确其管理和经营规则，确定经营范围； 二是允许使用法币兑换网上商圈货币，但兑换过程必须实名比特币属于互联网货币吗，通过存款账户以转账形式进行。 交易双方可将网上商圈币兑换回法币，但只能按兑换时的原币种、原名称、原账户； 三是各类网络商圈币交易平台必须公开、公平、公正，不得诱导、误导交易，确保交易真实准确、资金流向连续可追溯，自觉接受监管。

根据上述要求，现有的ICO做法显然是不合适的。 比特币、以太币等网络虚拟货币只能在其指定的网络平台系统范围内使用，只能与法定货币兑换，只能原币、原账户、原账户转入转出账户名，不能流入其他数字虚拟货币网络平台上，成为其ICO募资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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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数字货币

虽然2016年央行曾发布公告，力争尽快推出央行主导的数字货币。 但是，对于什么是央行数字货币，并没有明确的定义。 最重要的是，央行的数字货币是像比特币一样，彻底创造一个新的货币体系，形成一个网络体系“原生货币”，还是在现有法币体系下使用新的信息技术、加密技术等等，形成的是只是运行在央行知道的网络平台上的“网络代币”？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应该清楚，如果央行的数字货币像比特币一样，完全内生于网络系统，没有真正的价值支撑，那么其作为法定货币的权威性必然值得怀疑。 同时需要明白，建立一个全新的数字货币体系并取代传统的法币体系并非易事。 因此比特币属于互联网货币吗，现实的选择应该是：央行数字货币由现有法定货币（人民币）转换而来。 展望未来，数字货币的发行可以降低发行、流通、清算的成本，提高经济交易的透明度（区块链交易不可伪造，公开透明），其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货币数字化将是历史上货币发展的必然方向。 一国央行主导的数字货币能否成为网络世界新的主导货币或中心货币，取决于该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包括网络空间的影响力。 考虑到中国央行主导的货币金融领域及其网络平台系统的覆盖范围应该是全球最广泛的，并将继续扩大业务和系统的开放，央行完全有可能银行为适应网络化经营要求，推出网络数字货币，形成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网络和数字货币体系，应积极探索，准确把握，有效推广。

编辑田文

制片人 朱双双 李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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